一切起於巴拿馬文件
你還記得 2016年4月,為全世界砸下震撼彈的巴拿馬文件嗎?自從該文件曝光後,許多被文件指涉的政治人物都受到波及,巴基斯坦的總理謝里夫(Nawaz Sharif)一家也是其中之一。
發現總理一家隱匿不報的昂貴地產
該文件指出,巴基斯坦總理謝里夫(Nawaz Sharif)的三個小孩用空殼公司買了四棟在倫敦市中心的昂貴公寓,這些房地產的受益所有人(beneficial owner)雖然全是登記在謝里夫女兒瑪莉昂(Maryam Nawaz Sharif)的名下,卻從來沒有在財產申報中公布。
貪汙?政治性攻擊?
有鑑於總理一家所得和房地產價格明顯不成比例,反對黨立刻指控謝里夫是利用貪汙得到的錢來置產,但謝里夫與其家人均不斷否認這些指控,聲稱這些文件是「基於政治目的」的攻擊手段。
今年4月逃過開除 還是得接受調查
儘管謝里夫極力撇清,「總理疑似貪汙」的議題在這一年還是受到巴基斯坦人高度關注。今年 4月,最高法院雖然以證據不充分為由,以 3:2的票數否決了開除謝里夫的決定,但是最高法院同時也認為需要進一步調查。
接受調查的兩個月露出馬腳
因此最高法院結合一般市民、軍事單位、情報局等人設立了「聯合調查小組」(Joint Investigation Team, JIT),並給JIT兩個月的時間來調查謝里夫一家的財源流向,這份調查結果也在本周一(10)曝光。
其中最引起話題的,其中引起熱議的莫過於謝里夫的女兒瑪莉昂因為錯用「未來的」字體,反而成為偽造文書、謝里夫一家金錢來源可疑的鐵證之一。
提供文件以示清白
謝里夫的女兒瑪莉昂在這幾年來一直被視為未來總理的接班人,因此當巴拿馬文件揭露瑪莉昂是這些昂貴地產的受益所有人時,一切就顯得格外敏感,不過瑪莉昂聲稱這些房產是她身為商人的哥哥所有,她其實只是受託管理人(trustee)。
為了證明自己的說詞,瑪莉昂也提供JIT一份在 2006年2月,她與哥哥一同簽署的信託書。
發現來自未來的書信
乍看之下,瑪莉昂呈交的文件確實是份普普通通的信託書,但是該文件所使用的微軟無襯線字型Calibri卻讓一切變得有些尷尬——因為JIT在和英國財務專家溝通後,發現Calibri理當是在 2007年才開放商用,它卻出現在「2006年的合約」上。
字體在2007年才開放商用
這裡所說的無襯線字型Calibri是 2004年由荷蘭設計師德格魯特(Lucas de Groot)所開發,一直到 2007年1月30日,隨著作業系统Windows Vista、文書軟體Microsoft Office 2007上市後,Calibri才成為大眾所熟知的字體。
其實有可能搶先取得字型 但機會不高
長期研究偽造文書的字型專家菲尼(Thomas Phinney)在接受BBC採訪時說,人們當然可能在 2004年就跟德格魯特取得字體Calibri,或是搶先安裝了Microsoft Office 2007上市前的beta版本,但是這些事情對「一般人」來說是「高度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詐欺文件多 設計者常被問發行日期
設計出Calibri的德格魯特也表達出類似看法。他在這幾年時常被諮詢關於Calibri的發行時間,尤其是當這個字體牽涉到詐欺文件的時候。
德格魯特便向BBC直言,相較於一般公司或政府單位,通常只有「科技迷」才會去研究beta版本的軟體。
財富來源不明 又偽造文書
回到JIT的調查報告,總結各種證據,他們在厚達 254頁的報告中指控謝里夫一家擁有的財產遠超過他們的正常所得,而且這些多出來的金流來源不明。JIT也指控,除了瑪莉昂使用「未來字體」的合約,謝里夫一家還提供許多帶有簽名的偽造文件好掩蓋真相。
網路輿論發酵 《維基》出現混戰
這件事傳開後也讓輿論在社群網站上沸騰起來,人們紛紛用「#字體門」(#FontGate)諷刺謝里夫一家意圖擺脫貪汙指控,卻笨拙搞砸一切的行徑。
不久後也有人注意到這件事讓《維基百科》的「Calibri」條目出現了編輯混戰,編輯紀錄顯示,不斷有人要把內文修改為「在 2004年就可以取得Calibri字體」,現在該條目已經被《維基百科》封鎖,頁面上表示,「直到這個月 18號,或是相關爭議被解決後」,他們才會重新開放編輯「Calibri」條目。
How one font could bring down Pakistan’s government #FontGate https://t.co/TsfOUGJFdt pic.twitter.com/MZn7lkDC82
— Haaretz.com (@haaretzcom) July 12, 2017
在消息傳出後,網路上也出現各種惡搞圖。上圖用Calibri的字體寫著:「這個字體可以瓦解巴基斯坦政府。」
Unfortunately those who tempered the evidences used font "Calibri",that was not existing before Jan 31,2007#GameOverNawaz pic.twitter.com/GihOh05WPX
— PTI North Punjab (@PtiNorthPunjab) July 10, 2017
有人則是轉貼調查報告副本,其中一項調查結論就指出了字型的問題。
Irony. Even Qasim claimed to be a designer of Calibri. #HanaraPMChorHai @MaryamNSharif #PMLN @PMNawazOfficial #PanamaGate #Fontgate #JIT pic.twitter.com/dmfb8MaLq7
— Ans Riaz (@_ansriaz) July 11, 2017
也有網友發現《維基百科》上Calibri被大量編輯的情況,也可以看到該字體的上市時間不斷遭到更動。
反對黨求下台 執政黨不退讓
至於在政治上,反對黨也加強了要求謝里夫下台的聲音,但是支持謝里夫的聲音也絲毫不退讓,巴基斯坦國防部長阿瑟夫(Khawaja Mohammad Asif)就批評這份報告「錯誤連篇」,直說「這是份垃圾」。
至於字型露陷而成為輿論中心的瑪莉昂則在twitter上表示她不承認JIT的調查結果,所有矛盾的地方「都會在最高法院獲得解決」。
最高法院決定要不要審判
最高法院會在近日決定是否要進行審判。謝里夫的總理任期即將在 2018年6月結束,如果他真的被迫提早下台,他所屬的執政黨巴基斯坦穆斯林聯盟(PML-N)也有權在大選前指派新任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