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監獄在外頭」 南韓過勞者紓壓法:把自己關起來
在被封為過勞之國的南韓,身心俱疲的民眾選擇到另類監獄把自己關起來,對這些民眾來說,「真正的監獄在外頭」。

你會不會有時想把自己關在小房間裡,隔絕外界的一切刺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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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OECD的排行,南韓是全世界工時第二高的國家。
路透社/達志影像全世界工時第二高
身為亞洲高工時的國家,南韓在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OECD)的排行榜中,僅次於墨西哥,是全世界工時第二高的國家,每年工時高達 2,069個小時,而其他OECD國家平均起來每年工時只有 1,764個小時。
一天工作14個小時
在南韓,一天工作 14個小時司空見慣,有不少人一周工作六天,連帶過勞死的人數直線上升。為了改善這樣的狀況,南韓總統文在寅去年推出了「休息權」相關政策,將法定每周工時從 68小時降為 52小時。立法委員也在討論過勞的定義,希望透過法律保障民眾休息的權利。
「我寧願回到監獄」
然而,就連被稱為「亞洲曼德拉」、曾經因為爭取民主被關入大牢的南韓前總統金大中都曾抱怨到,他的生活過於繁忙,擠不出什麼時間思考和看書,「我寧願回到監獄」。

一個又一個的房間不是什麼公寓住宅,是要讓這些人重拾自由的南韓另類監獄。
路透社/達志影像一周付一萬四 隔絕俗世紛擾
因此,像汽車配件工程師姜錫元這樣的專業人士,選擇把自己關在小房間內紓壓,似乎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而他們待的這間「另類監獄」名叫「我內心的監獄」(Prison Inside Me),這其實是一間位於首爾東北方約兩個小時車程的冥想中心,一人只要付 50萬韓圜(折台幣約 1萬4,600元)就可以在這裡與世隔絕一周。
擺脫瘋狂工作 專注內在平靜
在這裡,姜錫元提到他可以擺脫瘋狂工作的生活和外界的刺激,轉而專注在自己內在的平靜。姜錫元說:「我過勞了,這是我來到這裡的主要原因。今天,我感到煥然一新,我的頭腦也清明多了。」

在進入自己的小房間後,他們一天只能用一次手機,三餐由工作人員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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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小縫,就是「受刑人」與外界接觸唯一的方式。
路透社/達志影像申請入住人數夯
正因為「我內心的監獄」冥想中心能讓人找到自己,自從它在 2008年開辦以來,申請入住的人數絡繹不絕,也有許多的回頭客。舉例來說,汽車配件工程師姜錫元已經住了三次。
家庭主婦、學生都來
在成千上百名賓客中,除了過勞的上班族,還有家庭主婦和高中生,他們的共同點都是高壓族群。
雖然設施簡單 但讓人感到自由
而在「我內心的監獄」冥想中心內,有 28間小房間,每一間都配有一扇窗、加熱木地板、擺了一本日記的小桌子、泡茶組、瑜珈墊和緊急按鈕。回頭客表示,雖然房內的設施並非一應俱全,但卻能讓他們的心靈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自在。
「真正的監獄在外面」
「我內心的監獄」冥想中心的共同創辦人盧珍香(Noh Ji-hyang,音譯)表示,這些賓客的心得反映出了一種諷刺感。
在這裡,把自己單獨關在小房間內不是監獄,真正的監獄是外面的世界。「我內心的監獄」冥想中心共同創辦人 盧珍香

在一周結束後,工作人員還會發一張「假釋證明書」給參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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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離首爾兩小時車程的另類監獄。在這裡,人們可以隔絕外界干擾,和自己的內心對話。
路透社/達志影像拿八千多萬元打造「另類監獄」
透過募款,權勇錫籌到了大約 30億韓圜(折台幣約 8,787萬元),開始落實他的另類監獄夢。現在,「我內心的監獄」冥想中心由非營利組織「快樂工廠」(Happiness Factory)負責經營,在營運上仰賴贊助和權勇錫自掏腰包。
又是經營者,又是律師
對權勇錫來說,經營「我內心的監獄」冥想中心某種程度上帶給了他滿足,他也希望這樣的另類監獄概念可以推行到全世界。不過,權勇錫一方面得經營冥想中心,另一方面又是一名執業律師,這樣難道不會過勞嗎?
權勇錫回答道:「不會,因為我再也不會每周工作 100個小時,我已經縮減工時了。此外,現在帶給我快樂的就是看人們待在這裡心情變好。」

在泰國法身寺,新手和尚正在練習冥想。其實,南韓另類監獄是冥想中心的另一種形式。
路透社佛家冥想的現代版
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南韓歷史與文化教授金靜(Jennifer Jung Kim,音譯)表示,像「我內心的監獄」冥想中心這類的另類監獄,其實就是傳統佛家冥想中心的現代版。
她說:「一直以來,韓國人都靠著拜訪寺廟來逃離現實的紛擾。在寺廟中,無論是用電子產品或是說話都是不被允許的。」
隔絕所有刺激 充電的好地方
想要終結亞洲現代奴隸制度的非營利組織Mekong Group的執行長弗里德曼(Matt Friedman)說,南韓快速的生活步調和工作倫理,讓南韓人很難找到生活裡的平靜。
他說:「這些另類監獄提供了和生活感受完全相反的經驗──一個隔絕所有刺激的地方,讓人可以遠離親友充電一下,又不用被視為軟弱或是不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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