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六四」 吾爾開希:人民將捲土重來

2014年標誌著「六四天安門」事件邁入25周年,當年中國人民解放軍血腥鎮壓要求民主的民眾,引起國際社會震驚,如今在中國當地仍對此事件保持低調甚至是遺忘的態度,而就流亡到台灣、當年也參與事件的當事人吾爾開希來說,中國的意識形態終將失敗,人民的需求將會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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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皆以吾爾開希自述角度書寫。

忘卻的中國人

1989年的天安門事件被禁制在中國人民的共同記憶外,或是我們常被大人告誡不可以談論這件事情,許多老一輩的中國人不想討論這些事情,有些中國年輕人也不知道這起事件的存在。但其實社會就跟一個獨立個體一樣,記憶受壓迫和忘卻是不同的事情。天安門仍會繼續在中國社會中不斷迴盪。

中國政府對任何要紀念罹難士兵的活動都表示警戒,2014年截至目前,已經有48位有名的民運分子遭到逮捕或是軟禁在家,當然真正的數字一定是比48高出更多。

6月4日來臨前,外國媒體被告知不要報導「敏感議題」,同時你還會看到大規模的維安人員在首府北京進行取締,他們要確保6月4日這天會一如往常地被遺忘。但其實這不是集體健忘,而是集體焦慮。

我常被問到的一個問題是,中國政府有沒有成功地讓他們的人民變得對政治漠不關心。而我的答案也總是一樣的:某個程度上來說,是的。

記得的一億人

中國官方對資訊的監控包括對網路搜尋關鍵字的監察,還有社群媒體的管控。國營媒體更是受到嚴密的監控,任何人想要散佈不同的聲音,就會被逮捕而他的家人也會受到不公的對待。這也是為什麼大部分的中國人選擇閉嘴不出聲。

結果就是,中國現在有許多年輕人不知道1989年的六四天安門事件,但我總會接著說,這些年輕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1989年時,有近1億的人民走上街對抗中國共產黨,這些人還記得。

簡單來說,是有夠多人記得的,只有那些記得的人才算是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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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體記憶的力量

也就是因為有為數眾多的人還記得天安門事件,這讓中國政府相當頭大,因為這項集體記憶帶出的力量是這麼的龐大,如果時機再度來臨,當年的事件再度重演,相信這會讓中共放棄代替人民作主的意圖。

2014這年,對中國共產黨來說是一個關鍵點,天安門事件邁入25周年,這場事件造成意識形態的衝突,其中更有好幾場引發矚目的抗議騷動出現。當中國的經濟成長腳步趨緩,而草根群體的力量漸漸擴大時,中共要面對的是1989年來人民一直沒得到滿足的(民主)需求。

看看上週的中共領導人習近平的打擊貪腐行動,其實貪腐這件事宛如是政治體制中的生命來源,在政治圈中,幾乎所有的受益者都和中共的官員們有關。就算是習近平本人,也是這樣一個有問題的系統中的一部分,今天就算他瞄準了1、2隻「大老虎」來整肅貪腐,但他還是無法解決這個問題的(編註:習近平在喊出打擊貪腐時曾談到「老虎蒼蠅都不放過」的說法)。只有徹底檢視這個濫權的政治系統後才能真正解決問題。

但是,因為中國共產黨依賴他們的地位去取得划算的合約,去保持在國營企業中的優勢,去刪掉可能會影響產業的改變…,如果沒了這些優勢,他們將會四分五裂。

​國內外都紛擾

同時間,中國也得面對他們過去數年來建立的和諧門面正漸漸瓦解中;從日前維吾爾族的砍殺和爆炸攻擊事件,或是西藏人自焚事件,都可看出帝國的邊境是有著一群倔降不屈服的民族。在漢人為主的中國境內,每年約有超過20萬件大規模的居民抗爭事件發生。中華人民共和國面對諸多動搖國家的因素,這些因素都與一黨專政處得不好。

回應每年的動亂,中國政府在近年把國內安全看得比國防更重要,他們未完全公開的數據中顯示,不論是國內安全還是國防,他們各自放了約1300億美金在其中。此外,他們也針對領土議題做了更多的行動。(註)

編註:例如日前在中國南海上與越南的衝突就是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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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魅般的記憶

最後,這邊要記住的是,中共的領導人現在對來自境內的威脅感越來越深是很合理的;回想過去1989年時,當時我和全中國1億人同時走上街,這些就如同環繞在中國政府身邊的鬼魅一樣,而中國在過去30年間的經濟成長,更養出了一群強而有力,懂得與政府對抗的菁英分子。現在中國的經濟成長出現趨緩跡象,但大部分中國人在25年前被剝奪的民主權仍沒被填滿。

中國政府建立的意識形態正漸漸地變得破爛不全,就如同25年前時一樣。人民的訴求將會捲土重來。總結當年天安門事件的傳奇,它不會因為被施壓遭到忘卻,因為它是復活重生的記憶。

小補充:六四天安門

根據《維基百科》,天安門事件的名稱因立場不同有不同的稱呼,對民運人士來說,這天是發生「六四屠城」慘劇的歷史時刻,對中國政府來說,這天則是「六四動亂」的發生日。

1989年,聚集在天安門廣場的民眾和學生原想要悼念總書記胡耀邦,但隨著加入的人數、團體漸多,這場原本是學生發起的運動,卻演變成對政府不滿、群眾高喊政治自由、民主化的大規模示威遊行。當時中國人民解放軍和民眾發生嚴重的流血衝突,並震驚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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