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西方人就比較大膽開放嗎?其實不盡然,因為碰上「裸體」這件事時,人人都會想遮遮掩掩躲起來。
資深英國記者尼克‧麥克葛萊斯(Nick McGrath)想知道,在陌生人面前寬衣解帶這件事情,如果多了「藝術」這個理由時,會不會變容易?他在《衛報》上分享了自己獨特的經驗,以下篇幅皆以尼克自述角度敘寫。
害怕不夠Man
在冷的要命的周二晚上 7點15分,我正因為害怕和期待兩種莫名情緒七上八下,因為就在今晚,我要在 55位陌生人面前脫光光。
察覺到我的焦慮不安,創辦「倫敦繪畫中心」(London Drawing)的安(Anne Noble-Partridge)安撫我說,待會她的學生們是要畫出我的形象,而不會批判我夠不夠man。
編註:「倫敦繪畫中心」(London Drawing)集結職業藝術家、講師以及表演者,提供各界一個激發創意的交流平台。
忙著吸氣縮肚子
當我看著眼前一群手拿炭筆,迫不及待想在白紙上大肆揮灑的藝術家陣仗時,我深吸了口氣,並提醒我自己不要和任何人有目光接觸,接著,我就解開身上的袍子,讓它落到地面。我擺好姿勢,同時把 43歲的肚子往內縮,心裡面滿是想把兩手交叉遮住重點部位的衝動,這時候我還能感覺到全身血液全往頭上臉上竄的熱度。
距離上一次我在那麼多人面前裸露,已經是 30年前的事情了,當年在哈特福郡有個「太陽俱樂部」(基本上就是類似天體營),我在那和我崇尚自然主義的父母度過不少時光,但事實是,我那不願和大家一起裸體的心理狀態還根深蒂固地存在。
就算是現在,一個擅於偽裝房間有整理過或是懂得怎麼在沙灘上遮掩的人也難以招架;我過去的經驗告訴我,我心裡的焦慮感不是來自於裸體或暴露,而是因為我無從選擇(註:指他在天體營得和大家一樣都脫光)。
每小時715元
想找出為什麼裸體有羞恥感,還有甚麼辦法比到人體素描的課堂上脫光更適合?但這次的我是有選擇權的,這樣的狀況會跟當年天體營有甚麼不同嗎?你一開始問我答案的話,我會說:沒有。
在眾人眼前當赤身裸體模特兒幾分鐘後,我感受到自己腦中的偏執狂又跑出來了,我開始心想:「為什麼這個黑直髮的女生對著畫板竊笑?那個蓄鬍的嬉皮男幹嘛瞇眼一臉科學家的樣子看著我?」
幸好,安察覺到我的害怕,到一旁安撫我。她趁休息時間對我解釋,人體模特兒的背景和外貌都不同,每位模特兒的體型不同,職業也不同,他可能是演員、學生、退休人士或是輸慘的金融家,他們都很樂意為了一小時 15英鎊(折台幣約 715元)的價錢解放自我。
沒那麼恐怖
變換幾次姿勢後,我開始感到左邊的腳好像有針刺,右大腿內側也開始發癢,最後,這 2小時的繪畫課程結束。這次的經驗如我原本想像,其實沒那麼恐怖。課程中沒有人笑出來,甚至某些人還出乎我意料地很有同情心。我蠻開心逼自己做這件事的,如果安哪天急需一位人體模特兒時,我想我會毫不遲疑地答應。
至於郊區的天體營?我想還是讓崇尚自然的人們去做就好。
編註:地球圖輯隊精選評論文章,希望能幫助網友從多面向思考。本文意見為原作者所有,不代表本站立場。原作者尼克‧麥克葛萊斯(Nick McGrath)現在是一位自由作家,他替英國多家報章雜誌專訪名人,也撰寫遊記;過去曾被他專訪過的名人繁多,例如辣妹合唱團、英國小王子喬治、首席脫衣舞孃黛塔范提斯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