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傑佛遜、林肯、韓密爾頓、傑克森、葛蘭特及富蘭克林,美國現行七種面額的紙鈔上,人物肖像清一色全是白人男性。而這一現象,到2020 年、同時也是美國女性獲得選舉權的百年之際將有所改觀,屆時將有女性人物成為美國紙鈔的主角,開始在全球流通。
紙鈔換臉多風波 開國元勳一度要讓座
美國財政部長路傑克(Jack Lew)4月底宣布,新版的20美元紙鈔,將以廢除黑奴主義推手、非裔女權運動家杜伯曼(Harriet Tubman)的肖像為主角。而原本在20美元紙鈔上的第七位美國總統傑克森(Andrew Jackson),將「退位」到紙鈔背面, 讓出正面空間給杜伯曼這位美國人權運動啟蒙的重要女性。
路傑克去年6月最初公布的計畫,原本打算以傑出女性肖像,取代1929 年起就印在10元美鈔上的韓密爾頓。然而這個計畫屢屢受阻, 原因是韓密爾頓作為美國開國元勳、憲法的起草人之一與首任財政部長,對美國、尤其是財政界有著重要意義,換掉他的肖像提議,惹來財經界重要人物批評。
前美國聯邦準備理事會(Fed)前主席柏南奇(Ben Bernanke)講得直接了當,韓密爾頓是美國史上最優秀且有遠見的經濟政策制定者,他不同意將韓密爾頓換下10元美鈔;相反地,1829年至1837年擔任美國總統的傑克森,在總統任內反對成立聯準會,「他才是表現不佳的總統,真要換美鈔肖像,傑克森才該從聯準會發行的20元紙鈔上消失。」
財經界的大老諍言,路傑克聽進去了。他最終保留韓密爾頓在10元美鈔正面上的肖像,背面則將財政部大樓換成莫特(Lucretia Mott)、楚斯(Sojourner Truth)、安東尼(Susan Anthony)等女權運動者的肖像,紀念1913年美國婦女為爭取平等參政權的大遊行。而20美元紙鈔上,原本的傑克森則將移到紙鈔的背面,正面留給了杜伯曼。
過去「唯二」登上美國紙鈔的女性,分別是美洲原住民傳奇女性寶嘉康蒂(Pocahontas)和一群人共同出現在1865年至1869年間的20美元紙鈔上;以及美國首位第一夫人瑪莎.華盛頓(Martha Washington)在南北戰爭結束後的1891年至1896年間,出現於1美元銀元券(Silver Certificate)上,當時流通的還包括金幣、金元券及白銀輔幣。
從美國成熟民主的發展進程來看,女性肖像在貨幣中出現的頻率確實少得可憐。嚴格說來,女性人物從來就不是美國紙鈔上的主要人物,也難怪路傑克宣布杜伯曼將成為20元美鈔的主角後,美國女性運動團體「女性20」(women on 20s)發表聲明,表示對這歷史性的變革一刻感到「歡欣鼓舞」。
深入險境營救黑奴 杜伯曼宛如女版摩西
杜伯曼的事蹟,在美國歷史博物館的錢幣史展區中有著詳細介紹。展覽介紹指出,西方文化裡,通常是司法領域較常出現女性身影,但都是神話人物,如美國最高法院前的正義女神像,多非現實生活中的女性。而杜伯曼做為第一個登上美國紙鈔的非裔人物,背後也帶有著美國在種族上追求平等的象徵。
杜伯曼約1820年出生於馬里蘭州,曾身為黑奴的她,從小飽受白人奴隸主的霸凌欺虐。她後來逃走,並冒生命危險領導「地下鐵道」(Underground Railroad)組織多次深入當時蓄奴興盛的美國南方,協助數千名黑奴投奔自由,受助於她的人都稱她為「摩西」。
1861年南北戰爭爆發後,她除了持續營救黑奴,還協助北軍作戰;當過間諜、參與過戰鬥任務的她,在內戰結束後依舊活躍,努力爭取女性選舉權,直到1913年因肺炎病逝,享壽約90歲。一直以來,杜伯曼在美國社會被視為是勇敢與自由的象徵,對美國種族平權運動的啟蒙,更有不可取代的地位。
身為美國聯準會首位女主席的現任主席葉倫(Janet Yellen)非常支持這項表揚美國女性成就的決策,表示聯準會將密切與財政部合作,確保新版紙鈔順利發行。
而民主黨總統參選人希拉蕊.柯林頓(Hillary Clinton)則告訴媒體,「杜伯曼是一位女性、一位領導人,又是一名自由鬥士,還有誰比她更適合成為20元美鈔的頭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