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不邪惡的西方勢力」 談瑞典與北韓之間的獨特關係

當一名 29歲的澳洲學生在北韓失蹤時,澳洲政府可以做的,就是向這個距離澳洲 1萬3,000多公里遠的國家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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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身穿藍色西裝的白髮男子

上周四(4),因為不明原因遭到北韓拘留的澳洲學生希格利(Alek Sigley)獲釋,並順利抵達中國機場,在鎂光燈焦點的一旁,則是一名身穿藍色西裝、有著一頭白髮的瑞典駐北韓特使哈斯泰特(Kent Rolf Magnus Harstedt),他在澳洲學生獲釋中扮演了舉足輕重的角色,就連澳洲總理莫里森(Scott Morrison)也特別表示澳洲政府「對瑞典當局提供的寶貴援助獻上最真誠的謝意」。

談及此事,已經返回瑞典的哈斯泰特不願明說整個交涉過程,只說:「信任是一切的關鍵。」

信任關係  培養已久

當然,哈斯泰特口中的信任關係絕不是突如其來,畢竟當大多西方國家都沒有在北韓設立大使館時,瑞典設在這裡的大使館已經有將近 50年的歷史,一切也和這個斯堪地那維亞國家長久以來謹守(雖然有時帶有爭議)的中立態度息息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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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來有自的中立態度

從 19世紀開始,瑞典就決定趁著和平時期退出各種軍事聯盟,好在戰爭爆發時能在國際衝突中維持中立立場,這樣的態度基本上在兩次世界大戰、美蘇冷戰期間都沒有改變,也讓瑞典後來在國際場合上能夠扮演協調者的角色。

「中立國監察委員」

1953年,當兩韓宣布停戰時,瑞典、瑞士、波蘭、捷克斯洛伐克共同組成了中立國監察委員會(Neutral Nations Supervisory Commission, NNSC),負責監督兩韓之間的停戰狀況。1990年代冷戰結束後,北韓驅逐了波蘭和捷克斯洛伐克的監察委員,瑞士和瑞典的監察委員卻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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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兼商業目的  瑞典政府動起來

1973年,瑞典成為第一個與北韓政府建立正式外交關係的西方國家,也在 1975年成為第一個在北韓設立大使館的西方國家。

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歐洲項目的負責人巴特伯格(Erik Brattberg)指出,瑞典這麼做除了是基於政治策略上的考量,也是出於商業目的:在 1970年代,瑞典政府曾以擔保人的身份,鼓勵山特維克(Sanvik)、斯凱孚(SKF)、Volvo等瑞典企業放眼北韓這個極具潛力的出口市場。

雖然說款項沒付清......

不過考量到數十年過去,Volvo出口到北韓的 1,000台汽車的款項還沒付清,而且該款項相當於現在的 27.19億瑞典克朗(折台幣約 89億元),把市場眼光放在北韓多半不是個好主意,但瑞典和北韓之間的外交關係還是存續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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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韓在國際上的互動  總少不了瑞典

事實上,從 1990年代開始,瑞典每年都會提供北韓 4,000萬瑞典克朗(折台幣約 1.3億元)的人道援助資金,是全世界最大的北韓援助國。2001年,當時的瑞典總理佩爾松(Göran Persson)代表歐盟前往北韓協商,讓他成為第一個踏上北韓領土的西方領導人。2018年,北韓—美國領導人歷史性會談(川金會)在新加坡舉辦前夕,北韓外交部長還前往瑞典討論相關事宜。

處理本國  也處理他國事務

現在,瑞典設在北韓的領事館除了發放北韓居民前往歐洲的申根簽證、追蹤瑞典的人道救援計畫,也分別和美國、加拿大、澳洲簽署協議,由瑞典擔任這幾國在北韓的「保護國」(protecting power)、擔任北韓與這些國家溝通的橋樑——其中也包括協助處理被拘留在北韓的他國公民,除了這次提到的澳洲學生,瑞典外交官面對美國大學生沃比爾(Otto Warmbier)被拘留事件,以及被判勞改的加拿大籍韓裔牧師林鉉洙,都在兩方勢力間扮演積極奔走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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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比較不邪惡」

瑞典智庫瑞典安全和發展政策研究所(Institute for Security and Development Policy, ISDP)的負責人史旺斯東(Niklas Swanström)在 2018年受訪時分析到,在北韓眼中,瑞典是一個「比較不邪惡的國際勢力」,他認為兩國的關係雖然在瑞典於聯合國安全理事會上同意對北韓進行新一輪的制裁後略有變質,但瑞典在協助他國上仍然扮演著很有力的角色。

有限度的互信關係 

話說回來,瑞典雖然和北韓有著獨特關係,但這不代表瑞典有辦法要求北韓怎麼做,或是能避免北韓和其他國際勢力可能發生的衝突。瑞典外交官伯格(August Borg)也坦言,北韓與瑞典之間還是缺乏一定的互信基礎,他在 2015年受訪時說:「任何的新計畫、想法總會碰到各式各樣的猜疑。」

「就算我們只是想要拜訪一個瑞典所資助的計畫,也得在很久以前作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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