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都在「視訊電話疲勞」
最近,全球有越來越多人都因為改變了習慣的社交方式,而感到「視訊電話疲勞」(zoom-fatigue,暫譯)。
在一通接著一通的視訊電話之間,人們漸漸感到越來越疲憊,原因究竟是什麼呢?
溝通一部分靠說話,另一部分靠非語言訊號
與面對面的談話相比較,視訊電話往往需要人們投入更多專注力在上面。
人和人溝通的過程中,「非語言訊號」是非常重要的一環。在一場交談中,大腦注意到的不只有對方說了什麼,還包括對方的臉部表情、肢體動作、語調等,都是非語言訊號,也是溝通重要的一部分。
分析這些訊號已經成為人們本能的一部分,因此不太需要刻意花費心力在注意非語言訊號及分析上面,而這些訊號往往也成為建立人與人關係之間的基礎。
視訊電話中的非語言訊號非常稀少
在一通視訊電話中,人們只能接收到有限的非語言訊號,迫使大家必須非常專注在聆聽話語上。
如果對方的鏡頭放得稍微近一點,只呈現出肩膀以上,手、身體方向等呈現出的非語言訊號就消失了;如果網路訊號差一點讓對方的臉很模糊,閱讀臉部表情的機會也不見了。
諾福克州立大學(Norfolk State University)的網路心理學助理教授法蘭克林(Andrew Franklin)說道:「對於相當倚賴肢體語言進行溝通的人而言,(視訊電話)必須耗費他們更多注意力。」
多人視訊更累
如果是在一個多人視訊會議,這種情形會更糟糕,因為大腦被迫同時分析來自許多人的非語言訊號,而大多數的訊號,包括來自發話者本人的訊號,未必與對話本身有關聯。
好比一邊讀書、一邊煮飯一樣,大腦也試著同時完成這麼多的工作,但結果往往是失敗。
面對沉默是種挑戰
在面對面交談中,沉默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本來就是交談的一部分。
可是在視訊電話裡就不是這樣了,視訊到一半對方突然沉默,或多或少都會讓人們感到焦慮。
2014年時,一份德國研究顯示,在一場電話視訊會議中,即便只是短短 1.2秒的延遲,都會讓人們感覺回覆者好像更不友善或是更不專心。
「有人正在看著我」
即便只是面對鏡頭,人們也會意識到「別人正在看著我」。
克萊門森大學(Clemson University),專精於工作場所福利及團隊效率領域的謝富樂(Marissa Shuffler)教授說:「當你參加一場視訊會議時,你知道大家都在看著你,好像你正站在一個舞台上一樣,會讓你感到壓力,感覺好像需要做些動作。處在『想要表演』的狀況下,會讓人感到有壓力。」
不同的場合,不同的我
根據自我複雜性理論的說法,依據當時的地點、扮演的角色、關係、活動或是目標等不同原因,人們往往會呈現出自己的不同面向,而這種複雜性是有益健康的。
當呈現不同面向的機會減少了,人們也會更容易被被負面情緒影響。
歐洲工商管理學院(Institut Européen d'Administration des Affaires,INSEAD)專精於工作場所發展及終身學習的助理教授彼特里格里(Gianpiero Petriglieri)分享道:「大多時候,人們在不同的場合扮演不同的社會角色。但現在,『不同場合』這個條件消失了。」
關掉鏡頭的「視訊」電話
想要擺脫「視訊電話疲勞」,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減少視訊電話的數量,留下真正重要的視訊電話就好。
如果真的得要進行視訊會議,可以試著不必要求大家從頭到尾都得打開鏡頭。
史丹佛大學人類虛擬互動實驗室(Stanford's Virtual Human Interaction Lab)的創辦人貝爾林森(Jeremy Bailenson)教授和自己團隊開的會議中,每周只有一場會議會讓大家從頭到尾都打開鏡頭,這是為了營造「大家都在一起」的感覺;部分他自己參與的會議,也只有發話者才會打開鏡頭。
如果不怕大約 10秒鐘的尷尬,貝爾林森教授建議大家可以在會議開始前問問看:「我們可不可以靠聲音進行會議就好?」
花點時間聊聊天
專精工作場所福利的謝富樂教授建議避免會議一開始就切入正題,她說:「花點時間聊聊大家的近況,這是一種幫助大家重新與世界連結的方法,也能保持彼此之間的信任感,降低疲勞和憂慮。」
區隔空間最好,喝水動一動也有效
此外,美國心理學會(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的臨床研究品質管理負責人萊特(Vaile Wright)教授建議人們如果可行的話,試著在不同的空間中進行「工作上的視訊電話」和「個人的視訊電話」。
如果沒辦法,至少在兩通視訊電話之間可以安排一點休息時間。起身喝杯水或是做一點運動都會有幫助。
對人們來說,緩衝和轉換十分重要,可以讓人們有時間放下某個面向的自我,更自在地在工作及個人生活中轉換。
視訊不是唯一辦法
最後,專精於工作場所發展的彼特里格里教授也提醒大家,「視訊電話」不是唯一選項。
「如果你真的很在乎某個人,可以寫信給他而不需要打視訊電話,告訴他們你真的很在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