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掉臉書能讓你變得更好嗎?」數位排毒OUT,數位「重建」更適合現代人

Facebook首任總裁西恩·帕克(Sean Parker)曾表示:「社群網站是刻意設計成,讓用戶盡可能的在上面耗費更多的注意力和時間,利用人類心理漏洞的發明;換句話說,Facebook 就跟垃圾食物一樣,使用社群媒體時可以立刻感到滿足,但得到的一切都很虛幻。」

時有所聞,人們過度關注社群媒體,因而引發的焦慮或緊張。原本只是在社群上分享所見所聞的好意,卻也在無形之中變成了競爭與壓力

現在,有一群積極面對社群媒體斷捨離,進行數位排毒的人們,他們有因此過得比較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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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群成癮是一種病

來自美國辛辛那提(Cincinnati)的傑西魏茲(Jesse Waits),是一名剛戒掉大麻成癮的39歲男子。而他的下一步,打算正視自己對社群媒體的成癮問題。去年,除了用電腦版的IG經營自己的副業之外,傑西永久登出了Facebook、Snapchat和Twitter。

「成癮是一個有趣的疾病,因為它並不會讓你覺得自己有病,對吧?」

另一位住在克里夫蘭(Cleveland)的28歲老師湯瑪士(Thomas),則是在2018年刪除了所有的社群媒體帳戶,因為他注意到自己經常熬夜滑手機,在社群上與親戚辯論政治,或是閱讀來源可疑的新聞

不論是傑西或湯瑪士,當他們告訴別人自己不用社群媒體時,總是會得到類似的回應:「為什麼不用了?」、「你怎麼知道世界發生什麼事?」、「那你還和朋友保持聯絡嗎?」

而他們也總是不厭其煩地回應,戒掉社群後,很高興能將更多的時間專注在自己身上。

同樣刪除了社群媒體的人之中,也不乏知名公眾人物。憑藉《蜘蛛人》系列電影走紅的英國男演員湯姆霍蘭德(Tom Holland),於2022年宣布為了個人的心理健康,將全面退出社群平台。

「我不認為社群媒體能全然地代表我們的生活。」-奧斯卡影后珊卓布拉克(Sandra Bull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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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開鎖練,斷開社群

自社群媒體成為人們生活日常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後,因擔心錯過網路或朋友的消息,而產生焦慮不安情緒的社群恐慌症(Fear of Missing Out),也成為現代人的文明病。但,即使大多數人都認為,社群媒體是一種災難,卻也很少有人真的會斷開與社群的連結。

根據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的數據調查,有64%的美國成年人表示,社群媒體對自己的生活有負面的影響;但72%的人至少擁有一個社群媒體帳戶。

新聞媒體時常將社群媒體,視為焦慮、憂鬱和孤獨感上升的罪魁禍首,但即使如此,人們仍依賴透過社群建立人際關係;在我們抱怨並且不信任網路上的新聞資訊時,社群依然是各國領袖、新聞媒體主要發聲的管道。

手機一響,大腦就分泌

根據古典制約(Classical conditioning)的理論,發現只要反覆進行「條件刺激」就能與「生理反應」產生連接。

來到手機世代,人類雖然沒有變成「巴夫洛夫的狗」,但心理學家發現人類在滑手機、接收新知時,大腦會分泌多巴胺,產生間歇性增強(intermittent reinforcement),再加上社群網站擁有「按讚數」與「可無限滾動」的功能設計,因此,當大腦開始把「看手機」當成可以獲得新刺激的訊號後,頻繁地拿起手機檢查訊息,就會成為一種習慣。同時,社群軟體也會計算使用者感興趣的內容,透過演算法不斷推薦更多相似的內容。

只要訊息音一響,就會不由自主地拿起手機查看,人手一機的現代,全民都成為被手機制約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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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錯萬錯,都是社群媒體的錯?

因為孤單寂寞,滑手機成了許多人取暖的工具,但卻也有許多人發覺,經常使用社群軟體,反而越滑越寂寞,加深了被孤立和疏離的感覺。

然而,天普大學(Temple University)副教授喬丹•夏皮羅(Jordan Shapiro)卻持反對意見,他認為「聲稱社群媒體會讓人成為孤獨的手機成癮者的說法,有點過於以偏概全。使用社群媒體對每個人來說,感受可能是不同的,這取決於個人的各種因素。有些人容易陷入強迫行為,也有些人則對負面的新聞、膚淺的點讚互動,或是社群之間的比較,更為敏感。」

不可否認社群軟體帶來諸多問題,例如不健康的比較心理、不現實的美麗標準、政治上的混亂、同儕較勁和錯誤信息。

「但這些問題其實是我們文化的一部分,刪掉社群媒體並不會讓這些問題消失。」

即使沒有Instagram,青少女也會有身體形象的問題,刪除這些應用程式也無法改變社會對美的不公平標準。喬丹教授表示:

「可以理解人們因存在主義感到的恐懼,他們可以選擇疏遠社群軟體,因為社群引發他們負面的情緒,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請不要假裝這全都是社群媒體的錯。」

也許社群媒體碰巧成為現實生活不如意的戰犯,刪除應用程式能夠讓我們更有餘裕地正視生活中必須解決的問題。但這就像一把雙面刃,能夠真正戒斷社群媒體,反而成為少數人的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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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我知道如何戒掉你

今年2月,在雲端軟體巨擘Salesforce宣布裁員8千人後,執行長馬克貝尼奧夫(Marc Benioff)在法屬玻里尼西亞(Polynesia)度假村度過了10天無科技生活,結束後他傳訊給《紐約時報》:「我們過於依賴行動裝置(至少我是),能將它們全拋在腦後一段時間,是如此自由的一件事。」

或許,對於一小部分人來說,放下行動裝置是可以實現的理想,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尤其是現在,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回望2012年,數位排毒(Digital Detox)一詞首次被發明,時至今日,用手機支付、視訊開會、約會軟體配對,人們與科技的關係也越加緊密,尤以自新冠疫情爆發後,要「戒掉」社群媒體與網際網路的數位排毒(Digital Detox),反而成為一種更艱難的挑戰。西雅圖的時間顧問艾米莉·切金(Emily Cherkin)表示:

「科技已經深深扎根於我們的生活中,如果一個星期不用手機,那只會讓自己陷入失敗而已。」

使用螢幕的時間增加,意味著人與人之間聯繫方式的改變。根據2022年利茲大學(University of Leeds)研究顯示,54%的英國成年人現在觀看螢幕的頻率比疫情前更高,其中一半的受訪者觀看螢幕的時間達到11個小時甚至更長,51%的人用於休閒娛樂,27%的人則是因工作而增加使用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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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位排毒out,數位「重建」更適合現代人

根據BBC報導指出,如果你不是億萬富翁,那麼數位排毒只是過時的用詞,但不代表你的餘生,注定只能盯著螢幕。BBC報導表示,比起數位排毒,不完全與科技切八段,也不會因此產生壓力——灰色排毒(grey detoxing)才是最適合現代人的方法。

作家尼古拉斯卡爾(Nicholas G. Carr)則認為,一開始就不該取用醫學治療的「排毒」二字,因為這代表「我們打從心底覺得,這不是個好東西。」但事實上,真正的問題出自於人們的過度使用。

比起排毒,「重建」才是更適合現代人使用社群的方式。

「人們需要的,是找出如何在日常生活中,讓自己獲得真正的休息。就像許多習慣一樣,數位重建需要的是練習和適應。」-加州大學神經學教授亞當·加札利(Adam Gazzaley)

與其試圖在沒有手機的情況下生活一個星期,而讓自己更加焦慮,不如先從關掉「手機通知」開始做起,當你不需要手機時,與它保持一定的「物理」距離,比起特別飛到法屬玻里尼西亞度假村,這樣的做法不只更加容易也省下更多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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