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一名女子在Youtube發布一段影片,內容為「我在懷孕36週時墮胎」,宣稱自己在不知道懷孕的情況下,於胎兒36週大時,找醫生進行墮胎手術(終止妊娠)。影片一出,有人批評「這是殺人」、「醫生居然出賣良心」等,也有網友質疑墮胎影片的真實性,相關訊息透過網路傳播,引發爭議。
首爾地方警察廳立即收到保健福祉部(即衛生福利部)委託著手調查,證實影片為真,上傳影片的A某可能涉嫌殺人。警方表示,接下來將會針對胎兒的週數與存活狀態進行調查,確認究竟是死產還是視為謀殺的墮胎。
首爾市醫學會同時也發出聲明表示「謀殺胎兒」是很嚴重的問題,若影片屬實,將對進行墮胎手術的醫務人員採取嚴懲;若證實影片為捏造,該名Youtuber利用虛假事實誤導公眾以獲取經濟利益,除了威脅人民生命,更破壞醫生與患者之間的信任關係,如此嚴重的犯罪行為應該受到譴責與懲罰。隔日,涉案女子A某撤下影片並刪除帳號。
地獄般的120小時
24歲的A某是一名居住在農村的女性,她在Youtube發布一段「手術總費900萬韓元,猶如地獄般的120小時」的影片,影片中記錄她從發現懷孕已36週到尋找醫院墮胎、術後休養的過程,並附上800萬韓元(約新台幣19萬)的手術費用轉帳證明,加上後續補繳的費用,總共支出900萬韓元(約新台幣21.5萬)。
A某在影片中說,因為自己月經長期沒有來,今年三月至婦產科檢查,醫生診斷是因為罹患多囊卵巢綜合症導致荷爾蒙失調。A某因為相信醫師說法也沒有懷疑,只覺得自己變胖很多,以為是身體又出了問題而轉至內科,直到做了內視鏡檢查後才發現原來是懷孕36週。A某想拿掉胎兒,找了三間婦產科都無法進行手術後,才來到系爭影片中的醫院。除了手術費用、超音波影像、術後供餐,影片還包含接受手術後的復原狀況說明,「每次走路的時候,肚子痛得彷彿像著火,感覺像被刀割破」。
▲韓國網友備份的影片:「手術總費900萬韓元,猶如地獄般的120小時」(36週墮胎Vlog),原始影片已刪除。
警方確認:無造假竄改痕跡,36週墮胎影片為真
時隔近一個月,首爾地方警察廳在例行記者會上表示:「經調查,證實該墮胎影片為真,並非捏造,影像也無竄改痕跡。」發布影片的A某與進行手術的醫師B某身份也已被確認。而透過搜查醫院獲得的病歷紀錄顯示,胎兒在病歷中雖被記錄為「死產」,但無法確認胎兒在手術時是否活著。
如果在胎兒活著的情況下墮胎,將會構成謀殺,因此警方將調查重點放在:施行手術時,胎兒是否為死產。不過因為醫院未安裝閉路電視,因此除了墮胎的A某、實施手術的醫師B某,警方接下來也將對提供醫院資訊的朋友C某、參與手術的相關醫療人員,以及實施墮胎手術的醫院是否違反醫療法繼續進行調查。
在韓國,墮胎違法嗎?
過去,韓國刑法規定墮胎屬於違法行為,在任何情況下,不論是墮胎的孕婦還是實施墮胎的醫護人員都會受罰,墮胎者將面臨最高一年的監禁或最高200萬韓元(約新台幣4.7萬)罰款,而實施墮胎的醫護人員最高可判處兩年徒刑。
直至2019年4月11日,韓國憲法裁判所(即憲法法院)宣布「將墮胎定義為刑事犯罪」違憲,包含刑法中所有處罰終止妊娠的條款。刑法上的「墮胎罪」(刑法第269條、第270條)終於除罪化,在相關法令修改案與配套措施通過、正式施行之前,僅有《母嬰保健法》有實施墮胎手術的相關規定。
根據韓國《母嬰保健法》(第14條、第15條)所述,因為健康與醫療因素,繼續妊娠可能損害母體健康的狀況允許墮胎,還包含母親或配偶患有法定傳染病、遺傳性精神障礙或軀體疾病,以及因為性暴力(強姦、準強姦或亂倫)而懷孕的狀況下,能在「24週內」終止妊娠,允許進行墮胎手術,但如果超過期限或其他原因而墮胎,目前尚沒有處罰。
尚無法明確定義,允許墮胎的時間標準
雖然韓國憲法法院已宣布刑法中關於墮胎的相關法律違憲,也要求在2020年末前應進行補充,提出替代的修正法案和配套措施,相關討論直至五年後的現在,仍未取得任何明確的定義與進展。
關於允許墮胎的時間標準,雖然政府、國會、學術界等各界提出多種意見與看法,例如懷孕14週、懷孕24週、完全允許等,但國會和政府依舊沒有共識。根據憲法法院宣布,墮胎合法化於2021年1月1日起生效。但實際上,因為尚不清楚何時、何地以及如何進行墮胎,「婦女墮胎」仍處於韓國法律的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