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祖先曾屠殺美國原住民,後代如何尋求和解?

自己的祖先曾下令屠殺美國原住民,是 50年來,厄普頓的心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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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當年那場大屠殺

時間回到 1890年,當時在南達科他州傷膝河(Wounded Knee, South Dakota),美國陸軍軍官福賽斯(James W. Forsyth)以保護淘金人的安全為由,指揮第七騎兵殺害這一帶的拉科塔族(Lakota)原住民,造成超過 250名原住民死亡,死者不分男女老少。

在那之後,還有獎牌

在那之後,美國聯邦政府甚至頒發了 20面獎牌給參與這起屠殺的士兵。福賽斯雖然沒有獲得獎牌,也暫時被停職並被送到軍事法庭調查,但他最終仍獲得復職,後來還從上校升為少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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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知道後  覺得不對

福賽斯是今年 67歲的厄普頓(Bradley Upton)的曾曾祖父,他說自己在 16歲的時候,從舅公手上的照片得知這段歷史,看著照片裡屍體滿布的畫面,厄普頓說:「我當下就知道這是錯的,也深深地以此為恥。」

厄普頓指出,這也讓他在兩年後決定投向禪修,他說:「我在接下來的 50年不斷地祈禱,祈求能獲得所有相關人士的原諒,也希望他們能從(大屠殺的傷痛中)復原。但也許是因為我的祖先就是導致這場屠殺的源頭,一切總是讓我感到無比沉重。」

直到 2018年,厄普頓在朋友的引薦下認識了拉科塔族的長者巴賽爾(Basil Brave 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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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辦活動  推動改名

今年 85歲的巴賽爾一直為各起原住民大屠殺下的受害者遺族舉辦復原、治療傷痛的活動。2016年,他成功遊說政府把南達科他州的最高山峰從哈尼峰(Harney Peak)改成黑麋鹿峰(Black Elk Peak)——少將哈尼(William S. Harney)在 1855年下令屠殺超過 250名拉科塔族原住民。

以祈禱代替憎恨

巴賽爾指出,他之所以投身這類活動是受到祖母的影響,她的祖母曾要巴賽爾別去憎恨那些犯罪者的後代,而是要「為他們祈禱」。

也因為這樣,巴賽爾形容他和厄普頓的關係「有種神聖感」,厄普頓也抱持類似想法;而在今年 11月,厄普頓終於在巴賽爾的居中協調下,有機會親自前往原住民保留區,向受害者遺族表達自己的懊悔與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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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當成家人那不可思議的一刻

回憶起那一刻,厄普頓說:「這真的很不可思議,我從來沒有感受到一個社群如此地歡迎我。他們把我當成家人一樣來接待,也很欣賞我願意踏上這個互相瞭解、治療、寬恕的漫長之路——畢竟對我來說,我沒辦法在沒有和解的情況下就跟他們繼續合作。」

要推《移除髒汙法案》

現在,厄普頓和拉科塔族一起推動《移除髒汙法案》(Remove the Stain Act),希望可以讓政府撤銷當年頒發給第七騎兵的獎牌。有參與相關計畫、拉科塔人民法律計畫(Lakota People's Law Project)的成員雀司(Chase Iron Eyes)解釋到:「只有當美國政府撤回獎牌後,發生在傷膝河的一切才不會被視為戰爭,而是會被當作屠殺。這會是邁向和解的重要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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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需要更多」

對於厄普頓的舉動,伊曼紐爾(Emanuel Red Bear)認為「所有受害者遺族都應該得到厄普頓的道歉」,伊曼紐爾說:「只有一個人有足夠的良心來這裡、為他曾曾祖父所做的事情請求原諒,我們還需要更多(像厄普頓這樣的人)。」

以寬容取代憤怒

大屠殺受害者的後代沃洛克(Dena Waloke)則相信,讓自己的後代知道「大屠殺存在」確實是必要的,但他也認為不該以憤怒來面對它,而是要以寬容和和解的情緒來處理一切,沃洛克說:「你知道的,只有這樣,這個國家、白人和拉科塔族人,才有辦法一起為我們的子孫打造更好的世界。」

「我們是為我們的後代著想,不是為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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