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2日,美國總統拜登和副總統賀錦麗於安德魯斯空軍基地迎接本次換囚行動被釋放的《華爾街日報》記者艾文.格士科維契(Evan Gershkovich)和前海軍陸戰隊員保羅.惠蘭(Paul Whelan)和記者庫爾馬舍娃(Alsu Kurmasheva)。該班機從土耳其起飛,並於當地時間傍晚抵達華盛頓DC附近的安德魯斯空軍基地。此次行動是自冷戰以來美俄之間最大規模的換囚行動。
慶祝重獲自由 和家人團聚、吃牛排
艾文.格士科維契下飛機後與本次行動最大推手拜登與賀錦麗擁抱,並與家人團聚。受訪時,他表示自己感覺很好,並分享自己關押在葉卡捷琳堡(Yekaterinburg)監獄的經歷,希望未來能邀請更多人持續關注這些不為人知的政治犯。擁有美國和俄羅斯雙重國籍的記者庫爾馬舍娃的丈夫與,兩個小女兒也興高采烈地迎接她。惠蘭的姐姐伊麗莎白也到場迎接他回家,為慶祝重獲自由,他打算吃一頓牛排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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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國元首的外交力量
美國總統拜登在這次換囚行動中扮演了關鍵角色。他否定了囚犯交換會導致更多美國人被捕的質疑。「讓這些人留在監獄裡,因為擔憂其他人可能被抓住,這種想法我不接受。」拜登表示,不會因為擔心更多美國人被捕而放棄這些遭他國關押的美國人。
副總統賀錦麗稱本次行動展現了總統應如何運用外交力量的重要性,也是美國團結與人道主義的體現;美國國家安全顧問傑克·沙利文也稱這次交換是美國外交的一次重要勝利。
俄國反戰藝術家也自由了
此外,根據《TIMES UNION》報導,俄國藝術家亞歷山德拉.斯科希連科(Aleksandra Skochilenko)也在本次換囚行動中,一併被釋放。
斯科希連科的伴侶索尼婭.蘇博蒂娜(Sonia Subbotina)在Telegram上確認這個消息的真實性。她說,斯科希連科已打電話通知她自己被交換,並將與其他被釋放的政治犯一起離開監獄,從土耳其安卡拉飛往德國科隆。
2022年,斯科希連科對俄國出兵的決定感到不滿。為表抗議,她在聖彼得堡一間超市內,把5張價格標籤換成反戰紙片。斯科希連科旋即遭警方逮補,並以「詆毀俄軍」、「散播假消息」等罪名被檢方起訴,並被判處7年有期徒刑。面對俄國檢方指控,斯科希連科以堅強的笑容、清晰的邏輯回應:「我是一名和平主義者。和平主義者始終存在著,這是一群將生命價值看得最為重要的人。」
「戰士發動戰爭,但和平是由和平主義者帶來的;而囚禁和平主義者,只會延遲和平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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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俄羅斯的殺手回家了
本次大規模的囚犯交換涉及了多國間的複雜談判,且是在極端保密的情況下進行。這些被釋放的囚犯中,包括數名俄羅斯間諜和一名被定罪、關押在德國的俄羅斯殺手瓦迪姆.克拉西科夫(Vadim Krasikov)。
2019年,在柏林市中心,光天化日之下,瓦迪姆.克拉西科夫對流亡海外的前車臣叛軍指揮官甘戈什維利(Zelimkhan Khangoshvili)連開三槍,致其當場死亡。案發地點距離德國議會和時任總理安格拉.默克爾(Angela Merkel)的辦公室僅幾分鐘步行路程,令事件更加敏感且嚴重,震驚德國與國際社會。
克拉西科夫出生於前蘇聯哈薩克斯坦,曾任職於俄羅斯聯邦安全局(FSB),被訓練為一名專業殺手。根據調查,他以化名瓦迪姆.索科洛夫(Vadim Sokolov)進入德國,並在實施暗殺行動後迅速被捕。
德國法庭在審理此案時,對瓦迪姆.克拉西科夫的定罪極為嚴厲。德國法庭認為這起謀殺案是一樁「具有特別嚴重加重情節的謀殺」,且無疑是「國家恐怖主義」行為,並指出這一命令肯定是來自俄羅斯總統普丁。根據法庭上的證據,殺手所持有偽造的俄羅斯官方身分證件,顯示其暗殺行動是受命於俄羅斯政府。
這起案件不僅引發了德國政府對俄羅斯外交人員的驅逐行動,也進一步加劇了俄德兩國間的緊張關係。
橋上的陌生人,是你?美俄換囚的起源
1962年2月10日,一個寒冷清晨,有兩個人走上橋、擦身而過,這看似平凡無奇的行為,實則是意義深遠的行動,而連接西柏林和東德的格林尼克橋(Glienicke Bridge)則是這冷戰時期最戲劇性一幕的舞台。
橋的一端,身著風衣的美國人員謹慎地等待;另一端,戴著蘇聯式皮帽的人員同樣緊張地佇立。當天,蘇聯間諜魯道.阿貝爾(Rudolf Abel)和美國飛行員蓋瑞.鮑爾斯(Gary Powers)在橋上擦肩而過,各自走向對方的陣營。這一刻,象徵了國家之間一種新型外交手段的誕生——囚犯交換(prisoner exchange / swap)。
自此,換囚成為了一種默契,美蘇雙方都心照不宣地承認,間諜活動是這場無硝煙戰爭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交換,則成為確保自己人不會在敵國監獄中度過餘生的保障。隨著冷戰的發展,這樣的「交換」在柏林的橋樑和地鐵站中悄然進行。每一次換囚行動都如同一齣精心編排的默劇,參與者在雲霧中匆匆而過,帶著各自的秘密回到祖國的懷抱。
即便在柏林圍牆倒塌、蘇聯解體後,這種做法雖未消失,但對象、談判方法、交換地點等等都有改變。2010年,在維也納機場有10名在美國被捕的俄羅斯間諜交換了4名被控為西方從事間諜活動的俄羅斯人。此外,2022年,美俄兩國在第三國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的機場中,順利地交易了彼此的囚犯:籃球明星與軍火商,但該次「換囚」行動也讓拜登受到美國國內輿論抨擊,反觀俄國卻力讚該行動為人權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