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圖書館】容易聽信謠言,其實不是你的錯?

---本文為地球圖輯隊 X 一起來出版合作---

很多人會質疑「為什麼人們容易聽信謠言?」但這個提問方式其實並不恰當。根據心理學家的觀點,謠言本來就是散布者依照自我偏見和興趣所扭曲過後的資訊,因此,編織謠言的人往往會將資訊轉化成自己認為最可信的內容,給出一個看似「最合理」的解釋,並讓這個解釋在人群中廣為流傳。

本文摘自本文摘自松田美佐著作《跑得比真相更快的謠言:要判讀的是訊息,還是人心?點出正確知識道路的「資訊傳播心理學」》,以下為本書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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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化、強化、同化造就謠言的傳播

提出謠言公式「R~i×a」的奧爾波特(Floyd Henry Allport)與波特曼(L.Postman),將謠言視為資訊的衰敗過程,並以記憶與證詞的相關實驗為基礎,總結出衰敗的機制。

這個實驗就像傳話遊戲。他們給其中一個人看了一張圖片,並要求這個「目擊者」用口頭方式將內容描述給沒看過圖片的人聽。聽完描述的人,再以相同方式,將自己聽到的內容描述給另一個沒看過圖片的人聽。如此這般,一個傳一個,最後大家會描述出什麼樣的圖片呢?

根據奧爾波特等人的論點,被目睹的資訊在人與人之間的傳播過程中,將沿著簡化(leveling)、強化(sharpening)、同化(assimilation) 三種趨勢漸漸轉變。「簡化」,指的是細節被省略、縮短、簡單化的過程。相對地,「強化」則襯托出其餘部分的重要性。比方說,在下方圖片中,包含小嬰兒在內,總共有八個人。但隨著資訊漸漸被省略,最後的報告只會針對站在中間的兩個人。

「同化」,指的是傳播資訊的人們,將內容整合成貼近自己的興趣、偏見、情感等的行為。站在中間的兩個人之中,拿著剃刀的是右邊的白人男性(拿在左手);但如果針對白人群體進行這個實驗,傳話的結果通常會是「拿著剃刀的人是左邊的黑人」,這是因為白人群體的「期望」改變了剃刀的持有人。

人們為什麼會聽信謠言?

資訊在人與人之間的傳播過程中逐漸失真。複雜的內容變得很簡單,強調留下來的片段,使內容變得極端。資訊漸漸傾向傳播者的偏見和興趣,這或許也是「人們為什麼會聽信謠言?」的答案吧。不對,「人們為什麼會聽信謠言?」這種提問方式其實不恰當。

相反地,是散布的人將謠言轉化成自己認為最可信的內容。根據奧爾波特等人的觀點,謠言就是散布者依照自我偏見和興趣所扭曲過後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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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靠的證詞:目擊者偏差

這項研究的背景是出自心理學觀點,意思是對於法院等場合上的目擊證詞的可信度有所存疑。

心理學實驗的結果顯示,目擊者的證詞通常都不具備可靠度。相對於屬於個人記憶的目擊證詞,奧爾波特等人將謠言定義為集體記憶,並試著摸索出謠言扭曲的特徵。在這裡,讓我們再稍微探討一下目擊證詞的明確性。

我們通常會認為自己親身經歷過的事,即所見所聞,都是不爭的「事實」。然而針對證詞的心理學研究,卻揭示了人類的感知與記憶的脆弱性。

首先,我們一起來聊聊關於感知。大家有沒有過這樣的經驗?和曾經出現在同個場合的人聊起當時的事情,卻發現兩人的對話兜不攏。這時,你會想:「奇怪?是他說的那樣嗎?」然後開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看錯或記錯了。即使原本是自己相當確信的事,但在被許多人否定後可能也會失去信心。

或者,我們也可以用芥川龍之介的《竹林中》,或是由黑澤明導演翻拍的電影《羅生門》為例。所有人都沒有說謊,只是因為每個人的立場不同,所以對於同一件事有了截然不同的體驗

記憶容易出錯 眼見不一定為憑

接下來是記憶。不重要的事情通常記不得,記憶會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模糊──多數人應該都認同以上說法吧!比方說,即使你記得昨天晚餐吃了什麼,但問起三個月前的晚餐,絕大部分的人大概都想不起來了吧。不過,如果這天恰巧是你或親朋好友的生日、剛好出門旅行,或是活動或專案的慶功宴呢?在某些情況下,或許你可以伴隨著快樂的回憶一起想起來。

有個實驗是這樣的,給受試者觀看汽車撞車的影片後,推測出當下的車速。但相較於被問到「汽車撞到的時候……」的人,被問到「汽車發生猛烈撞擊的時候」的人所回答的車速有偏高傾向。而就算影片中沒有拍攝到,大多數人在被問及「你有看見汽車玻璃破裂嗎?」時,都會回答:「有。」也就是說,人們並不會將所見事物完整記憶下來,無論是在記憶或回想的時候,都會和腦袋裡既有的語言文化、知識等做連結。

把集體記憶洗成想要的樣子

此外,和他人擁有相同經歷,記憶卻兜不攏的時候,大家通常會怎麼做呢?大家應該會在聊天過程中,確認當時所發生的事吧。「那個時候,A是不是說了**」、「沒有吧,那是B說的,A那時候不在位子上啊」、「是嗎?啊,A那時候好像去接電話……」。這樣的過程會修正自己一開始的「記憶」(A的發言),在確認「發言者為B」是「事實」之後,重新改寫記憶。記憶是一種集合體,同時,也能夠事後塗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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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事實不等於真相

我不打算繼續深入探討感知和記憶的脆弱性。我想證實的是,一些我們通常認為是「事實」的感知和記憶中,其實也有一部分是相當不明確的。

只因為「我親眼看到了」。就將某件事視為絕對,是件很危險的事,當然,我們也不需太過擔心。正因為事情擁有不明確性,我們需要和周圍的人討論、共享記憶,接著證實。在法庭審判之類的情況下,物證是不可或缺的。

如果不希望被感知和記憶的不明確性左右的話,最重要的是,必須「認知」到自己的感知和記憶並非絕對正確的,面對謠言時也是如此。

謠言是當下「最合理」的解釋

再讓我們回到謠言。謠言確實在人與人之間的傳播過程中,以合理的形式逐漸轉變。然而,謠言只有被曲解的情況嗎?

社會學家澀谷保將謠言定義為:陷入模稜兩可狀況中的人們集結了自身知識,為了對眼前情況做出有意義的解釋而進行的溝通。

戰爭期間或災後這種緊急狀況下,只依靠政府官方公告和大眾媒體等資訊流通渠道的新聞往往是不足的,人們會尋求一個解釋來填補資訊與事實之間的空白。當人們在「試圖定義模糊狀況」的討論過程中,會針對各種資訊進行評估、比較和探討,最後只保留最合理的內容。所以,謠言和現有的價值觀或知識產生矛盾的情況很少見。常見的是,謠言在人與人之間的傳播過程中,變得越來越準確。

曾經廣傳的謠言:麥克阿瑟的祖先是日本人

過去曾經流傳過以下謠言:麥克阿瑟的祖先是日本人。

這則謠言在1946年的春夏之間蔓延開來。他的祖母是日本人,他是日本女性生的庶子,由美國繼母撫養長大;他的褓姆是日本人,他在京都出生;他的母親雖然是美國人,但是在日本出生。雖然細節都不盡相同,但不管哪一個都宣稱麥克阿瑟有日本血統。

當然,這個謠言是有違事實,現在看起來荒謬至極。但澀谷保表示,對於當時的日本人來說,這個故事巧妙地填補了資訊與事實之間的空白。

在戰爭期間,日本人被灌輸了「美國人殘暴又好色」的觀念。此外,麥克阿瑟因為在菲律賓臨陣脫逃而備受藐視。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時,麥克阿瑟成為總指揮官並占領日本。起初,許多日本人都很害怕,認為占領日本的舉止肯定會演變成可怕的報復行動。

然而,日本被占領後美國士兵態度相當友善,推動各種民主化的政策。1946年春天還提供了大量糧食援助。被占領之前日本人料想的可怕報復行動和美方實際上執行的占領政策出現落差,為了彌補這段差距,「麥克阿瑟的祖先是日本人」這則謠言才會散播開來。日本人認為麥克阿瑟之所以對日本「盡心盡力」到這種程度,一定是因為本身和日本有什麼淵緣。而這樣的謠言,似乎最能合理解釋這之間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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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松田美佐著作《跑得比真相更快的謠言:要判讀的是訊息,還是人心?點出正確知識道路的「資訊傳播心理學」》,繁體中文版由一起來出版代理,林以庭翻譯。欲購買的小隊員歡迎透過以下連結前往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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