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的核心關鍵——偷拍影像
在這起案件中,事件曝光、找出被告的身份,以及影響法庭審判的重要關鍵,皆為多米尼克10年來拍下的性侵影像。
法庭上,負責此案的警察傑雷米(Jérémie Bosse Platière)說明,2020年9月多米尼克因在超市偷拍遭逮捕後,警方在多米尼克的電腦、硬碟中發現了數以千計吉賽兒的性侵影像。
多米尼克將所有影像,存放在硬碟中一個名為「虐待」(abus)的資料夾;當中又再細分成多個資料夾,一一詳列出名字、身份、年齡,有些甚至還有電話號碼,記錄下每個前來性侵妻子的男人的資訊。多米尼克指稱,拍攝、紀錄妻子的性侵影像,「部分是樂趣,但也有部分是為了保險。有了這些,我才能找到所有參與者。」
而警方的調查工作,也正是得益於多米尼克的「謹慎」。傑雷米提到,他挑選幾位「心理足夠堅強」的警員組成調查團隊,花了數小時觀看這些影像,並透過文件夾內的資訊列出嫌犯清單。
隨後,他們透過調閱多米尼克的訊息、通話紀錄,對照影像的拍攝日期,確認性侵者的身份。
此外,他們也利用人臉辨識技術,識別出現在影片、照片中的男子,藉此找出三分之一的性侵者。
最終,警方辨認出54名參與性侵的男子,另有21人無法確定身份。然而,傑雷米不安地指出,那些難以追查的男子中,有些曾在與多米尼克的對話中表示,他們也同樣對自己的伴侶下藥,「對我來說,這是案件中最痛苦的部分,有些女人可能仍舊是他們丈夫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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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女兒的私密影像
多米尼克拍攝的無數影像中,除了失去意識的吉賽兒,警方在其中2張照片上,還發現他的女兒卡羅琳(Caroline Darian)(筆名)的身影。
卡羅琳提到,當他得知父親長期對母親下藥、性侵時,他以為世界上不可能有更令他震驚的事情;直到幾個小時後,警方給他看了2張照片。照片中,一名明顯比吉賽兒年輕的女子在床上熟睡,房間內燈光明亮,女子的臉色蒼白,身上的被子遭人掀起而露出內褲。
最初,卡羅琳並沒有認出這名女子。直到警方給他看了第二張照片,他才從床單、女子身上的痣,確認自己就是照片中的人。隨之而來的,是深深地恐懼與疑問,「他怎麼能在半夜拍攝,但沒有吵醒我?難道他也對我下藥了嗎?更糟地是,他有對我進行任何性虐待嗎?」
不過,由於證據不足,檢察官並未對多米尼克提出藥物迷姦、性侵女兒的控訴;僅指控多米尼克擅自拍攝、傳播卡羅琳的性圖像,侵犯他的隱私權。
卡羅琳並在2022年,出版《我不再稱你為爸爸》(Et j’ai cessé de t’appeler papa)一書,描述在多米尼克的惡行暴露後,他們和樂的家庭如何崩毀、原本生活如何脫離軌道,以及自己如何被那些難以確認的疑問折磨。
決定親自觀看受害影像
面對大量性侵影像,吉賽兒的律師巴博諾(Stéphane Babonneau)提到,他與吉賽兒都深知影像在審判中扮演的關鍵角色。
為保護被害者的精神狀況,吉賽兒原可以拒絕觀看這些影像。巴博諾提到,最初是他與另一位律師一同查看多米尼克拍攝的影片、錄音,確認其中種種駭人的細節,「你可以聽到吉賽兒的鼾聲,還能聽到他的呼吸聲。更令人害怕的是,當一些男人對他施暴時,還能聽見他窒息的聲音。這些聲音成為非常重要的證據。」
然而在今年5月的某一天,巴博諾回憶,吉賽兒平靜地向他們表示:「我準備好了。」於是,由兩名律師挑選片段,向吉賽兒說明影片中男子的身份、場景,再為他播放一段段在自己的臥室中拍攝的影像。
巴博諾描述,吉賽兒在多數觀看過程中皆保持沉默與專心,僅不時輕聲叨唸:「他怎麼能這樣做?」過程中,吉賽兒也會注意到影片的日期或地點,訝異道:「那是我生日的晚上」、「那發生在我女兒的床上,在他的海灘別墅中。」即便感到憤慨,吉賽兒卻始終未曾落淚。
巴博諾在訪談中提到,吉賽兒希望能夠藉由觀看影像,填補多年來腦中被剝奪的記憶空缺。巴博諾也形容,這一刻對吉賽兒而言,彷彿象徵了一道「最終的考驗」,證明從他得知丈夫行徑、感到世界崩潰的那一刻起,已逐漸找回平衡,並「在他所看到的影像,與自己的心理健康之間,拉開令人印象深刻的距離。」
播?不播?That is the question.
吉賽兒不僅決意直面受害影像,甚至做好了將影像公諸於世的準備。
審判初期,檢察官在指控其中一名配告男子時,在法庭上所有旁聽者、媒體眼前,播放了幾段吉賽兒遭任意侵犯的影像。檢方認為,所有性侵影像都應該呈現在法庭上,吉賽兒和其律師也支持這項決定;然而,其中幾名被告的律師強烈反對,認為這是「噁心的曝光」、「不必要的司法窺視」。
9月20日,主審法官阿拉塔以性侵影像「不雅且令人震驚」為由,宣布影像播放時,媒體、民眾皆應被排除,只有審判各方與法庭人員得以觀看。阿拉塔也說明,法庭上僅會在一方提出需求時,播放單一或某幾個片段,用以呈現真實狀況。
但是,吉賽兒與其律師認為,影片是案件的重要核心,選擇不讓公眾看見影片,等於讓他對這項恐怖的事實保持沈默。此外,對於堅決否認「蓄意性侵」的被告男子們,影片呈現的現實場景則是最直接的反駁。
「看清楚我們正在談論什麼,非常重要。」巴博諾要求,法官應撤銷排除媒體、民眾的決定,
「這是一個可能改變社會的案件。但是要讓社會改變,我們必須有勇氣面對性侵的真實面貌。」
最終,法官採納吉賽兒一方的要求,於10月4日推翻先前的決定,開放影片在媒體、民眾面前播放。這樣的結果,也與吉賽兒一直強調的精神相呼應:「讓羞恥轉移陣營」。
多米尼克:我很後悔
在法庭上,面對證據確鑿的指控,多米尼克很快就承認罪行。他在法庭中向吉賽兒道歉,認為吉賽兒「不應該遭受這些對待」,「我後悔我所做的一切,即便這是不可原諒的事,我仍然請求原諒。」多米尼克也堅決指稱,所有的被告都和他一樣是「性侵犯」,這些男子全都是在明白吉賽兒因藥物失去意識的狀況下,強迫他進行性行為。
儘管法官嘗試探究,多米尼克的行為背後是否有明確的動機,他卻並未對此多做解釋。吉賽兒回憶,他們50年的婚姻也曾有波折,他們曾短暫離婚,吉賽兒也曾有過一段婚外情,但多數時間都「非常幸福」,「我還是無法理解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對我而言近乎完美的男人,竟然會走到這一步?」
49e jour d’audience au procès dit des #viols de #Mazan (11e semaine d’audience) à #Avignon où comparaissent 51 accusés. Dominique Pelicot va répondre aux dernières questions de la défense y compris celles de son avocate Me Zavarro@RMCInfo pic.twitter.com/s09YY1sLtk
「網路成全了我無法克制的慾望」
多米尼克表示,自己非常深愛妻子,並非出於報復或任何仇恨,才向吉賽兒下藥、性侵;然而,無法克制的性癮促使了這一切作為。他並聲稱,自己的行徑源於童年時期曾遭性侵、虐待的創傷經驗;而在2010年左右,他看見網友分享對妻子下藥的經驗,從此觸發他一連串的「變態行為」,「當我們找到某種東西,能夠實現某些慾望,我們就會開始墮落——那就是網路。」
根據法國媒體《France 24》報導,參與調查的精神科專家指出,多米尼克身上有「性偏離」(paraphilia)的特徵,會對一些異常的性行為感到興奮,例如窺視他人、看到伴侶與他人發生性關係等,並描述他「被性幻想吞噬」、「完全缺乏同理心」。
不過,多米尼克斷然否認自己曾對女兒進行同樣的事情,也拒絕承認自己曾拍攝女兒的私密影像,認為警方尋獲照片中的主角並非卡羅琳。對此,卡羅琳激動地指責多米尼克「說謊」,只是因為沒有證據而拒絕承認,「吉賽兒受到藥物迷姦,而他和我唯一的區別,就是關於我的案件缺乏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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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畫家筆下的多米尼克。
50名被告的「普通人先生」
經過警方的調查,參與性侵的眾多男子中,最終有50名遭到起訴。數量龐大的加害者,成為案件備受關注的一大重點;而這些參與者如何定罪,也成為法庭上的一大辯論焦點。
法國媒體在報導中,將這些男子統稱為「普通人先生」(Monsieur Tout-le-monde)。他們的年齡從27歲至74歲不等,他們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留鬍子的、禿頭的、綁馬尾的;他們有些人是司機、木匠、技工、護理師或工程師;他們有些人有子女、有些人曾犯罪、有些人會酗酒,有些人表示兒時曾遭虐待,也有人宣稱自己在愛中成長。
由於法國的刑法中具有「量刑各別化」(Individualisation des peines)的原則,法官除了考慮犯罪行為本身,還需評估每個被告的個性、背景、犯案動機等,因此在審判期間,50名被告男子分為5至7人一批,輪番接受訊問,讓法官了解每個被告是誰、他們為什麼犯案。
為20多名被告進行精神鑑定的醫師萊耶(Laurent Layet)強調,多數被告並不具備連續性侵犯的特徵,他們「並不是怪物」,「我們不能把51名被告視為一個同質化的群體。」另一名心理學家迪梅(Alain Dumez)也提到,他負責鑑定的所有被告皆「人格正常」,「完全沒有典型犯罪者的特徵。」
為3名被告辯護的律師米尼耶(Antoine Minier)則指出,這些被告平凡、普通的背景,顯示了「普通人也可能做出不平凡的事」,
「我認為,幾乎每個人都可能陷入某種情境——或許不完全像是這種情況——但都可能受誘惑而犯下重大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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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畫家描繪的被告男子群像。
只有少數人認罪
所有被告中,僅有少數人承認自己性侵。46歲的店員傑羅姆(Jérôme Vilela)在2020年的3月到6月間,曾6度前往吉賽兒的家。他坦承,自己完全明白吉賽兒因藥物昏迷,也明白自己的行為「非法」且「不道德」。
50歲的電腦技術員賽德里克(Cédric Grassot)同樣承認,他清楚自己在性侵吉賽兒,卻因「病態的好奇心」前往。此外,他還曾與多米尼克討論,要對自己女友也進行藥物迷姦,不過最後並未實行。
被告:我也是被騙的啊
然而,多數被告堅稱,自己被多米尼克操控、欺騙甚至威脅,他們並不知道吉賽兒遭到強迫,以為這只是一場三方皆同意的「換妻遊戲」。
62歲的園丁勒勒(Philippe Leleu)聲稱,多米尼克告訴他吉賽兒「自願」服用藥物。他對於參與了吉賽兒的痛苦感到抱歉,但自己並無意性侵他。
56歲的消防員萊斯柯爾(Christian Lescole)同樣辯稱,自己最初接觸多米尼克時,以為他同時與夫婦雙方進行交流;當他抵達馬贊,多米尼克則告訴他吉賽兒「太害羞了」,因此已事先服用藥物。萊斯柯爾堅稱:「我的身體性侵了他,但我的大腦沒有。」
54歲的水管工艾哈邁德(Ahmed Tbarik)在法庭上脫口而出,如果自己真的打算性侵某人,不會選擇一位60多歲的女性。40歲的無業男子雷杜安(Redouane Azougagh)則辯解,如果他要性侵吉賽兒,不會允許多米尼克拍攝影片。
由於目前法國的刑法中,對於性侵罪的定義是「以暴力、脅迫、威脅或趁對方不備,對他人施以任何形式的性侵入行為」,這樣的規定卻未將「缺乏當事人同意」的情境納入。因此,多位被告男子的律師主張,被告「不知道」吉賽兒沒有同意,
「如果沒有犯罪意圖,怎麼能算有罪呢?」
從未獲得吉賽兒的同意
對此,多米尼克堅稱,他曾清楚地告訴每個男子,他的妻子並不知情;且他會要求前來的男子,身上不要散發菸味、香水味,避免留下痕跡讓吉賽兒起疑,「他們都知道,這一點他們無法否認。」
警方調查人員則說明,前往吉賽兒家的男子,會先將車停在附近,避免引起鄰居懷疑;有些人會在附近等待長達一小時,直到藥物發揮作用。此外,所有男子在性行為發生前,都未曾事先接觸過吉賽兒。
針對被告聲稱「以為是參與換妻遊戲」的說法,負責調查的警察傑雷米點出,在進行這類性行為時,「徵得同意」是一項必然程序,
「問題在於取得同意。吉賽兒什麼時候表示他贊成這種行為?答案是從未同意。」
沒有一個人選擇報警
吉賽兒則表示,即便所有被告的背景、動機或說詞都不同,但他們有一個不容質疑的共通點:沒有一個人選擇報警。55歲的電工尼柯爾(Patrice Nicolle)提到,他察覺事情不太對勁,認為多米尼克「病了」,但他認為通知警方「並不合適」,「我只是個社區電工,他們不會相信我的!」
「為什麼他們不報警?即使是匿名電話,或許都能救我一命。」吉賽兒在法庭上質問道,「但沒有一個人這麼做。」
51名被告全都有罪,最重刑期20年
經過為期3個多月的審判,沃克呂茲刑事法庭於19日上午宣布判決。
案件最主要的被告多米尼克,被判處20年有期徒刑,其中三分之二刑期不得減刑。他的罪名包括以藥物迷姦前妻吉賽兒,找來數十名男子共同性侵,以及非法拍攝與持有妻子、女兒的私密影像。
其他50名被告男子,則全數有罪,並依據各自的狀況,被判處3年至15年不等的徒刑。其中刑期最重者,為63歲的羅曼(Romain Vandevelde),他曾6次前往馬贊性侵吉賽兒,被判處15年有期徒刑。
不過,法官最終決定的刑期,遠低於檢方先前的要求。根據法新社報導,檢方原本要求判處51名被告共652年徒刑;然而最終宣判的結果中,被告共被判處428年刑期。
在結果宣布的10天中,檢方、被告均能考慮是否上訴。而對於這項結果,吉賽兒發表簡短的聲明,表示自己「尊重法庭與判決結果」。
"Je respecte la cour et la décision du verdict", a déclaré Gisèle Pelicot à l'issue du procès des viols de Mazan. "J'ai confiance à présent en notre capacité à saisir collectivement un avenir dans lequel chacun, femmes et hommes, puisse vivre en harmonie, dans le respect et la… pic.twitter.com/Ha3VRD2NEa
▲12月19日的審判結束後,吉賽兒在法庭外接受採訪。
Yes Means Yes
審判暫時告一段落,不過許多女權團體指出「戰鬥遠遠還沒結束」,應進一步對法國社會的性暴力問題進行「結構性改革」。
例如,在性侵案件中,受害者「沒有表示同意」的情境,目前並未被納入法國的刑法中。因此女權團體呼籲,應納入「積極同意」的概念,「選擇女性事業協會」(Choisir la cause des femmes)提到:
「我們如今堅信,法律必須再次進行改革,清楚定義何為同意、何為不同意。」
提升對藥物迷姦的重視
此外,馬贊案也引起法國社會對藥物迷姦議題的重視。在案件中,多米尼克除了長期以藥物控制吉賽兒,也曾與不只一名被告男性,討論如何向他們的妻子、母親下藥。
十年間,吉賽兒察覺自己的生活中有許多異狀,例如自己常常在不自覺的狀況下睡著、身體出現種種異常症狀,他還曾發現丈夫遞給他的啤酒顏色異常,或衣服上出現自己沒有印象的汙漬。此外,吉賽兒的子女也提到,近年他們打給吉賽兒的電話多由多米尼克接聽,因為「吉賽兒正在睡覺」。
然而,當吉賽兒前往就醫檢查,卻沒有一個醫生懷疑他遭到藥物控制。醫院「婦女之家」(Maison des Femmes)的醫生博斯曼(Lucie Bosméan)在訪談中解釋,藥物控制的徵兆「隱蔽且不具特異性」,當醫生關注病人的特定器官與症狀,很難立即聯想到原因是藥物、性暴力造成。
巴黎成癮監測中心(Centre d’Addictovigilance de Paris)的藥學博士萊拉(Leila Chaouachi)指出,受到#MeToo運動的風潮、大眾對藥物問題的認識提升影響,他們於2022年記錄疑似的藥物迷姦的案例,較前一年增長了69%。且受害者當中,有82%為女性,年齡從9個月至90歲都有;加害者則多為男性,且多數都是受害者認識的人。
為了喚醒大眾對藥物議題的重視,吉賽兒的女兒卡羅琳創立協會「不要睡著」(#MendorsPas),盼能推廣相關資訊、提供受害者幫助;吉賽兒也曾提到,希望未來如果有人發現自己異常睡著、失憶,會因為想起他的經歷而有所警覺。
謝謝你,吉賽兒.佩利科特
12月19日下午1點半左右,法院剛剛宣布完審判結果,吉賽兒在警察與記者的團團包圍下,緩緩離開沃克呂茲刑事法院。
法院的外圍擠滿大量群眾,當吉賽兒出現在眾人眼前,人群中響起如雷的掌聲與響亮的口號。一塊大大的手舉看板寫著:「謝謝你的勇氣,吉賽兒.佩利科特。」
四年前,當吉賽兒被警察告知的那一刻起,他從感到自己彷彿「失去了一切」,到決意直面性侵真相,甚至挺身面對公眾;從對於群眾的目光感到焦慮,到決定在法庭上拿下墨鏡,褪去所有防護罩。
吉賽兒的律師巴博諾提到,當吉賽兒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支持信件,「他感到自己對那些遭受類似痛苦的受害者,有了某種責任。」吉賽兒也告訴巴博諾,這起案件中決定性的證據影片,給了他能夠「改變社會」的難得機會,「我很幸運擁有這些證據,這是非常罕見的。所以,我必須經歷這一切,並為所有受害者發聲。」
伴隨著吉賽兒的堅決而來的,是來自全球的關注。審判期間,共有165間媒體進入法庭採訪,包括76家外國媒體。全球各大主流媒體,包括《TIME》、《紐約時報》、BBC、《衛報》、《VOGUE》、《明鏡周刊》等,皆爭相報導與這起案件,並帶起各種相關的議題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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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結束後採訪,吉賽兒維持一貫的低調與冷靜,除了再度提及他的兒女、孫子與孫女,向律師、記者與所有提供協助者表示感謝,他也向所有「未能被承認的性暴力受害者」表達支持。然後,他帶著期盼與信心,做出最後的總結:
「當我於今年9月2日,敞開這場審判的大門時,我希望社會能夠正視、並參與其中的討論。我從未後悔這項決定。現在,我相信我們可以共同努力,迎接每個人——無論男女——都能在互相尊重與理解中和諧共處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