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大腦對仇恨如此放不下?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友站科技新報文/ Nana Ho 

仇恨是人類不可抹滅的感情之一,歷史上也經常可看到無數悲劇事件因此產生,但人類究竟為什麼如此容易懷恨在心?外媒 Gizmodo 向專家詢問後得到解答,同時也特別解釋了關於「放手」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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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其他情緒,仇恨和憤慨的能力也刻在我們的 DNA 中,當我們以最根本的角度來看,怨恨、報復的感覺其實都是演化而來的精神狀態,是我們想要實現某種目標的慾望。

在大腦中,行為活動系統(BAS)會讓人展開行動,也是這個系統迫使我們追求和實現目標,雖然我們對 BAS 涉及的生理過程知之甚少,但我們所知它可能是由「多巴胺」促進的過程──這種神經遞質與獎賞、強化和積極情緒相關。

另一方面,從心理學來看,怨恨的感受及復仇、赦免的慾望,和追求目標與滿足渴望的期盼直接相關。邁阿密大學心理學教授 Michael McCullough 便指出,人們總渴望要實現目標,而且這不一定跟追求快樂或獎勵有關,當人們無法實現目標時,隨之而來的不安感就會導致人們出現付諸報復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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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當我們與他人發生爭執時,就會持續處於一種渴望或慾望的狀態,我們會開始重視──甚至癡迷於讓我們焦慮的人改變主意──而且最好是讓他們承認錯誤,理解他們對我們造成的傷害並吸取教訓。

在某些情況下,我們甚至會覺得需要以針鋒相對的方式,透過口頭或身體上的方式去傷害對方。Michael McCullough說:「當我們讓那些『對我們造成傷害的人』理解到,是他們錯怪了我們、他們現在被懲罰了、他們現在需要改變自己的言行時,我們就會產生莫大的滿足感。」

為了理解仇恨在腦部的作用過程,澳洲新南威爾斯大學(UNSW Sydney)神經科學家找來受試者進行功能性磁振造影(fMRI),並在過程中用言語污辱受試者並觀察大腦變化。研究團隊發現在憤怒爆發階段,大腦中負責決策、記憶檢索的內側前額葉皮質(mPFC)亮得就像棵聖誕樹。

兩週後參與者被帶回來,並被要求回想被污辱的經歷及感受。在這個階段,受試者大腦不同部分被刺激活化,包括將短期記憶轉化為長期記憶的海馬迴(Hippocampus)、與情緒和成癮有關的島葉(Insula)及涉及情緒各種功能的扣帶皮層(cingulate cort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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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仇念頭的迷人之處,也可以從人類文化的普遍性看出。人類學家、心理學家和行為科學家的社會調查中,約 95%的民族誌出現關於仇恨和報復的概念。一些證據顯示像烏鴉、黑猩猩等物種也有類似習慣,例如報復性暴力,報復性威脅和怨恨相關行為。

這些情緒存在是有原因的,衛生研究院(NIH)神經系統發育和可塑性主任 Doug Fields 解釋,爭執、仇恨和怨懟都源自憤怒,而憤怒的情緒使我們對戰鬥做好準備。戰鬥過去是自然界生存鬥爭的必要行為,而現代世界的某些可怕情況下也仍然必要。

懷恨在心、想要報復、展現出我們不是泛泛之輩,這些行動的目的都是阻止未來的傷害,某些情況下,保留怨恨並在對的時間採取行動可能是成功策略,但我們仍然得為此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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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McCullough所參與的一項研究發現,從心理層面來看,那些堆積情緒的人身體產生的皮質醇(cortisol)高於正常水準,而皮質醇過多會導致焦慮、抑鬱、睡眠困難、記憶和注意力集中問題,甚至是體重增加。

付出的另一項成本則與行為有關。2005年,另一項研究顯示,懷恨在心或沉溺於憤怒,會讓人在很長一段時間的攻擊性增加,甚至對那些與仇恨或怨恨毫無關係的人也是如此。

除此以外,仇恨同時也有一種強迫性質。當我們堆積某些憤恨情緒時,我們會反覆思考自己如何受虐,並著迷於希望自己做過、說過或即將要做的事。

這些想法占用了大量『磁碟空間』,而這些都是機會成本,意味著你還有其他無數事情無法思考。你無法想到現在擁有的良好關係,不能以有成效的方式思考你的未來,因為你正反覆思量同樣的事。

因此,雖然懷恨在心某種程度看起來可能有效,但其實可能正在拖累我們。在現代生活環境中,這種本能反應有時反而會錯估形勢,McCullough便說:「憤怒和侵略可能會在不適當的時機被激起,在這種情況下,這些情緒不僅無法解決問題,反而會使情況惡化。」

當然,對身處其中的人來說,原諒永遠不是簡單的事——話雖然這麼說,我們仍得冷靜下來評估情況,試圖克服它。總而言之,下次因為憤怒陷入不合邏輯的思考迴圈時,記得提醒自己,這是大腦引起的感受,而不是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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