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結吧!歐洲騎士興起
十字軍運動前的數十年間,基督徒之間強烈的團結感興起,視東方與西方因為共同的基督信仰歷史和命運而連為一體。這主要源自人與觀念在歐洲各地日益頻繁的移動,但也是由拜占庭的宣傳攻勢刻意營造所致。
回應拜占庭皇帝的召喚
當然,東西方之間向來有互動,但是由於拜占庭帝國亟欲吸引西方騎士來到君士坦丁堡,這樣的交流在十一世紀日益體制化。倫敦甚至有間人才招募局,負責激起追逐名聲與財富者的胃口,並由拜占庭官員對想要前往東方的人保證,他們在君士坦丁堡會受到妥善照顧。帝國首都隨時有不同語言的通譯,負責歡迎前來服務皇帝的人。
在西方,有時候似乎很難阻止一心想冒險的年輕男性離家。十一世紀晚期,諾曼第具影響力的貝赫(Bec)修道院院長暨後來的坎特伯里大主教安瑟姆(Anselm),寫信給名為威廉的一名諾曼騎士,從這封信的內容可知,君士坦丁堡提供誘人的獎賞是眾所皆知的事。安瑟姆勸告他,別被豐厚報償的承諾迷惑了,你應依隨上帝對你真正的命運和計畫,成為一名修士。也許威廉聽從了他的忠告;但很可能他沒有:因為同一封信透露,他的哥哥已經前往君士坦丁堡了,而威廉將跟隨他的腳步。
東西交流暗潮洶湧
川流而至的騎士在君士坦丁堡受到普遍歡迎,即使在阿列克修斯登基之前就已如此。
拜占庭帝國軍隊主要仍以步兵為主,但西方戰事已演化為著重於騎兵。西方盔甲的技術進展,讓戰馬上的騎士在戰場上所向披靡。這個優勢又為新發展的戰術所強化:不論是進攻或防守,西方騎兵形成固定戰線時最為有效。他們的紀律,使他們成為行動敏捷的敵人如佩切涅格人與突厥人可畏的對手,這兩個民族在戰鬥時都以分裂敵軍、再將與主力分離的士兵逐一消滅為目標。
不過,君士坦丁堡不是所有人都歡迎這些從西方而來、企圖心十足的外來者。厄維.法蘭戈波洛斯(Hervé Frangopoulos,「法蘭克人之子」)在一○五○年代於小亞細亞阻擋突厥人襲擊有功,獲得皇帝慷慨的以采邑和冊封高銜獎賞,這為他招來了強烈的憤恨不滿,導致他最後脖子上被綁了一塊石頭,沉到地中海底。另一名西方人羅伯特.克里斯平(RobertCrispin)的成就也引發了拜占庭貴族的嫉妒;他不是死於和突厥人作戰的戰場上,而是在君士坦丁堡被眼紅的對手下毒而死。至少,當時在歐洲流傳的謠言是這樣說的。
異教徒來襲!求支援
小亞細亞的情勢在十一世紀尾聲日趨惡化之際,阿萊克修斯開始更熱切的從帝國之外尋找援助。一○九○年代,歐洲各地的當代人都開始注意到君士坦丁堡發出愈來愈焦急的求援之聲。奧拉的艾克哈德記錄,阿列克修斯面對在「卡帕多恰和羅馬尼亞與敘利亞各地」的嚴重問題,為了尋求援助而派出使節並發出「連我們都看過的」信件。
根據另一名消息靈通的記述者所寫:「君士坦丁堡名為阿列克修斯的皇帝,為異教徒的持續侵擾和王國的大幅衰退而惴惴不安,派遣使節帶著信函前往法蘭西,以煽動王公的情感,前來救援⋯⋯陷入危險的希臘。」
弗蘭德伯爵羅伯也收到這類信件。每一天不中斷的都有來自皇帝的消息,無數基督徒遭到屠殺;男孩與老人,貴族與農民,神職人員與修士都在突厥人手中慘遭雞姦之罪;其他人被迫行割禮,貴族仕女和她們的女兒則被肆無忌憚的強暴。希臘基督徒最神聖的帝國,阿列克修斯說,正從各方被異教徒壓迫。
東方的基督徒陷入苦難
突厥人暴行和基督徒苦難的這些消息令人震驚,在西方引發眾怒。一○九○年代初尼科米底亞遭到攻擊時,阿列克修斯的呼籲變得更為緊急。皇帝「派遣帶著信函的使節前往各處,他們哀嘆哭泣,帶著淚水乞求所有基督徒的援助」,呼籲他們伸出援手對抗褻瀆洗禮池、夷平教堂的蠻族。
如前文所述,弗蘭德的羅伯因此召集了一支西方部隊,使拜占庭終於得以收復尼科米底亞以及周圍土地,遠達伸入尼科米底亞灣的「聖喬治之臂」。
一傳十、十傳百 傳遍歐洲
帝國分崩離析的消息在「聖者」(holy men)組成的使節團傳播下傳遍歐洲。根據一名編年史家所寫,西方普遍知道東方的基督徒,「也就是希臘人與亞美尼亞人」,正面臨「突厥人在卡帕多恰、羅馬尼亞(君士坦丁堡)和敘利亞廣泛而恐怖的迫害」。
其他來源的細節較多,根據一名當代人描寫,突厥人「入侵巴勒斯坦、耶路撒冷和聖墓,並奪得了亞美尼亞、敘利亞,和希臘幾乎延伸到海的一片土地,稱為聖喬治之臂」。西方也知道仕紳階級因為失去其土地而蒙受極大損失。
十字軍集結將出征
關於拜占庭苦難的消息不僅極為即時準確,而且傳播廣泛,因此,當烏爾班二世(Urban II)在一○九五年冬天站在克萊蒙聚集的人群之前時,幾乎不需要介紹這個主題。「你們必須盡快為居住在東方的弟兄提供援助,」這場演說的某一版本這樣寫道,「他們已多次籲請你們伸出援手。因為,如你們許多人所知,波斯民族突厥人攻擊他們,並已深入羅馬領土,抵達地中海岸稱為聖喬治之臂的地區。他們搶奪了愈來愈多基督徒的土地,在七場戰役中都打敗他們,屠殺並俘虜了許多人,摧毀教堂,在上帝的王國帶來浩劫。」
東方情勢趨於惡劣之所以會廣為人知,很大一部分要歸功於阿列克修斯在一○九○年代發出的信件,以及他為帝國尋求支持的努力。